详细剧情:
1945年8月15日,日本裕仁天皇宣布无条件投降,台湾自此结束“日据时期”(凡51年),重回祖国怀抱。当天皇诏书播出时,台湾基隆正值停电的夜晚。林阿禄家的老大林文雄,喜得一子,由他在八斗子的粤籍小妾所生。婴儿降生时,供电恢复,满室通明,因而得名“林光明”。
林家在日据时期经营的艺旦间,现在重新开张,鞭炮声中,挂起了“小上海酒家”的时髦招牌。林家有四个兄弟,老大文雄在港边开商行做运输;老二文龙开诊所做医生,战争期间被征到菲律宾当军医,至今生死未卜;老三文良,战争期间被征去上海当翻译,战败后以汉奸罪被通缉,逃返台湾,因精神受刺激住进台金医院。
老四林文清,幼时跌伤致聋,在金瓜石小镇上经营一家照相馆。他与国民小学教员吴宽荣为挚友,同住一起。
九份的山路上,一乘竹轿,抬着一位娴静、娟美的姑娘,她叫吴宽美,是宽荣的妹妹。林文清受托到火车站接来宽美,他将家中亲人的照片递给宽美看,边用手势或笔录同她交谈。
宽美在镇上台金医院当了护士。一天,哥哥的几位朋友来聚会,有刚从大陆回来的林老师、《大公报》记者何先生、本地国校教员吴先生、谢先生等。大家忧国伤时,言多慷慨。又一次,为林老师洗尘的酒宴上,谈及光复后国民党为政不廉,民不聊生,颇多愤懑,不禁唱起《流亡三部曲》的歌来,给酒宴注入无限的悲怆。
日籍教员小川和他的女儿静子,即将遣返归国。静子对宽荣别有一份依恋,宽荣因事外出,静子便到台金医院向宽美辞行,并将哥哥阵亡留下的竹剑、自己珍爱的和服等物留赠宽荣兄妹,怅然而去。
老三文良康复出院,他过去在上海的一批旧识来找,酒席上谈起生意经——“上海佬”要他设法提供船只,运大米白糖等禁品去上海,再搞私货回来,两边赚。文良怦然心动,自此走上黑道,出入于妓院、赌场,先后卷入“盗印日钞”、“私贩毒品(白粉)”等勾当。
一次在饭桌上,林老师与宽荣等热血青年,议论时弊,谈到政府不像政府,就像是经营公司,贪赃枉法,物价飞涨,迟早会出事,不胜感慨。唱机上放着一首德国古老的民歌:《罗蕾莱之歌》。宽美以笔谈方式向文清转述莱茵河上美丽的女妖罗蕾莱的传说,文清则向她述说童年失聪的往事,两颗心之间产生了微妙的感应,渐由熟识而相爱。
大哥文雄发现老三文良卷入贩毒交易,勃然动怒,将其“白粉”没收;老三文良又因“盗印日钞”旧案,与当地田寮港帮的黑道人物金泉等,多次发生斗殴。大哥文雄鉴于事态恶化,便请出黑道上头面人物,“请茶言和”。但是,上海佬帮已与田寮港帮渐渐合流,便用检肃汉奸战犯条例,密告文良和文雄。文良因此被捕入狱,文雄则连夜出逃。宪警闯入“小上海酒家”搜查,老人林阿禄气极骂娘,为儿子辩白。
文清收到大哥长女阿雪的来信,四处托人营救老三。大哥文雄出于无奈,厚着脸把以前没收的“白粉”,如数奉还上海佬帮,请其利用官方关系,将老三在过年前保释回家团聚。孰料这些黑心家伙竟佯装糊涂,百般推阻。
春节前夕,一辆三轮车终于把老三文良从狱中接回家来,但见他口鼻流血,良智俱丧,变成一个白痴式的废人。
春节来临,街头耍着“炮狮”。鞭炮炸响,火花闪光,舞狮汉子迎鞭奔腾着。
新春唱戏的锣鼓刚停,广播里传来国民党台湾行政长官公署主席陈仪的讲话,为平息因查缉私烟引爆的“二·二八”事件,他诡称这是少数奸人歹徒闹事,宣布“戒严”。
台金医院灯火不熄,许多在械斗中流血负伤或被误伤的民众被送来抢救,医护人员救死扶伤,彻夜难宁。
文清来到医院,人很疲惫,两眼因发烧灼灼如火,他与宽美笔谈,叙说自己与宽荣同去台北的遭遇。原来,他们所乘火车途中被阻,手持锄头、镰刀的起义民众闯上火车,文清遭到盘查口不能言,宽荣为之辩护解围。后来,又目睹了本省人与外省人的械斗。又说到台北情况,林老师与宽荣为营救被捕志士,日夜忙碌不停……笔谈未终,人已昏厥。
不久,宽荣带着腿伤被送回金瓜石,他告诉宽美和文清,陈仪“缓兵之计”已付诸实施,林老师失踪,许多人被捕;蒋介石从内地调来军队,滥杀无辜,死伤甚众。趁着黑夜,宽美护送哥哥回到乡下四脚亭老家。谁知刚进门,父亲就重重地给了宽荣一记耳光,并说宪警正在四处抓人,要他赶紧进山躲避。
两个月后,文清也身陷囹圄。目睹难友一个个或被提审,或被枪决,文清深受震撼,陷入痛苦的沉思之中。
数日后,文清被释出狱,一种神圣的义务感,促使他立即将遗物送往难友家中。衣包打开,赫然一纸血书:“你们要尊严地活,父亲无罪。”难友的妻儿们,泣不成声。
文清又只身进山,到内寮去看望宽荣,又将另一难友的遗诗面交其亲人,但见遗诗灿然生辉:“生离祖国,死为祖国,死生天命,无想无念。”文清恳切地向宽荣提出,希望留在山里实践死难烈士的理想,但宽荣则劝勉他说,这里不适合于你,并将妹妹宽美托付给他,说:“不要告诉我的家人,让他们当我已死,我已属于祖国美丽的将来。”他们在山里成立了对抗政府的组织,坚持着悲壮不屈的斗争。
文清回到基隆家里,宽美正在等他。不久,大哥文雄在北投赌场,与黑帮宿敌拼搏被刺身亡,老三文良痴呆如旧,文清是林家惟一的男子了。
大哥的葬礼甫毕,接着是喜乐喧阗,文清与宽美成婚,后得一子,名阿朴。文清仍在金瓜石经营照相馆,山里边则不时派人来此交换信息或取些钱物。当幼子咿呀学语之时,他们接到宽荣从山里送来的信,信上说,叛徒告密,基地被剿,并嘱尽快避走。文清与宽美泪眼相对,悲情难抑。他抓住她的手写道:“你也知道,总有这一天,是不?”她点头。他又写:“暂回四脚亭,好好照顾孩子。”她拉过他的手写:“不,从离家那日起,我已决定,我们生死一命。”
文清一家三口人在小火车站等车,幼子甜睡宽美怀里。站台外,雨雾迷蒙的海岸线,涛声一波波,他们能逃去哪里呢?
他们终于未走,又回到家里,穿上结婚时的盛装,抱着儿子,拍下一张“全家福”。三天后,文清被捕,但悲剧并未结束。基隆家中,垂暮的老人阿禄,一个白痴,一个未成年的孙子,围桌吃饭;几个女人忙着家务。
宽美寄来家书:阿朴长牙了。九份秋深,满山芒花,白茫茫的一片,像雪……
这片要是找个擅拍商业片的一定能拍出个厚重的史诗。侯孝贤在第一次不拍自己的时候却仍然坚持风格不变,戏剧性削弱、表演的削弱。在叙事上依然有意的断裂、留白,弱化故事的连贯性。不过度煽情,不强化冲突,甚至这么精彩的配乐都很少用,冷静的旁观。弱戏剧就意味着强化真实感,增加认同感。真是牛逼。
想嫁一个文清一样的聋子
他说的每一句话
我都会相信
只有这样的人
每一个字都是用心听用心说的
(9/10)很久以前给了这部片子差评,现在看来是我当时的阅历还达不到可以欣赏这部影片。可配合《芙蓉镇》一起看。观看前建议先了解国民党收台初期的缉烟事件和二二八事件,侯孝贤多少默认了观众知道这些历史背景。二二八事件处于旧秩序刚结束、新秩序建立前的混乱局面,总结起来就是兴亡百姓皆苦。台湾人受够了日本人的欺压,于是对中国人有过高的美好幻想,而这种幻想在国民党来临后旋即破灭。大陆军民带去的是歧视、贪污、腐败、打家劫舍……国民党抵台后没有安抚民心、反而一味指责台湾人“奴化”并大加排挤,本片中有句台词对此作了讽刺:“奴化是我们自己要的吗?当初清朝把我们卖掉时、有谁问过台湾人愿不愿意?”对台湾人来说只是刚忍受完日本人的歧视,然后忍受中国人的歧视。现在大陆很多人只嘴巴挂着统一,却依然有日本人和国民党的傲慢。
如果谁想对台湾目前的状况有一个非常理性的认识的话,候孝贤的<悲情城市>是必看的.看之前我都没有想到台湾本省人和外省人之间居然会如此仇视,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仇视已经慢慢转化为台湾人对大陆人的仇视.对这种情况,陈仪需要负最大的责任.其实日本人投降后,台湾本省人是抱着回归中国的积极态度的(影片中那些台湾知识分子动情高唱<流亡三部曲>就是一个例子),可是由于陈仪为首的大陆人在台湾的胡作非为,硬是把台湾人的地方意识给逼出来了,然后由于蒋介石的高压政策进一步恶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