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鉴赏:
《正午》是一部备受西方影评界赞誉的经典西部片。美国影评家菲利浦·哈尔东称它是“一部第一流的西部片,堪与《关山飞渡》媲美。由于它的明晰的主题、重大的社会意义和高度的娱乐价值,它在任何方面都是出类拔萃的”。另一位美国影评家詹姆斯·威尔什也认为,“《正午》肯定是一部经典作品,其重要意义在于齐纳曼的写实风格把西部片这一类型作了彻底的改造。它摒弃了西部片的风格化的和神话式的传统,开创了‘心理’西部片的先河,代表了齐纳曼的最卓越成就之一”。
从《正午》的故事情节、人物配置和形象图谱来看,它并未抛弃西部片类型的应有程式:为蛮荒的西部带来法律和秩序的警长,浑身是胆的英雄在六响枪的弹雨中救出美人,作为人性弱点象征的道德败坏的小市民,荒凉的西部草原和刚通火车、只有一条大街的西部城镇,貌似强大的邪恶终被背水而战的正义所制服,以及牛仔裤、宽边帽、短枪、子弹带、篷马车等不可或缺的道具等等。然而,《正午》的创作者们给这些程式注入了丰富的心理内容,并改变了西部片传统的浪漫结局。对于凯恩警长来说,他主要经历的是一场激烈的道德战争。当他赶回小镇时,他在心理上是平衡的,因为他战胜了自己的怯懦,克服了恐惧,同时深信五年来深受他的保卫之恩的镇民们无疑会热烈欢迎并支持他重返战场。梅特里克给他讲的历史故事——“公元前5世纪,雅典公民饱受暴君的蹂躏,后来设法罢黜并放逐了那位暴君。可是,当他几年以后领着外国雇佣军打回来的时候,不仅打开城门欢迎他的是那帮公民,而且在立法政府的官员们被处死时在一旁围观的也是他们。”——对他丝毫不起作用。对梅特里克的出逃他只是表示谅解。市政管理委员会的委员们给他碰的钉子也不足以引起他的心理紊乱。上了年纪的人当然会害怕暴力行为的。真正使凯恩陷入痛苦和绝望的是哈维和以哈维为代表的那些精壮的男人们。凯恩具有强者难以避免的弱点:忽略与自己共事的弱者由于自卑而产生的嫉妒和愤懑。当哈维向他抱怨自己耿耿于怀的那件事时,凯恩不禁感到震惊。凯恩无法理解这种幻想出来的感情纠葛和自不量力的奢望,更无法容忍以此作为合作的条件。如果负有治安责任的现役警察和身强力壮的男人们都对正在迫近的邪恶势力无动于衷,甚至准备委曲求全(酒店老板声称店里的顾客都是“弗兰克的朋友”,旅店职员在为弗兰克准备最好的房间),凯恩真是感到伤心绝望了。当他写好“最后遗嘱”、神情疲惫地走出办公室时,这位“西部英雄”的迎敌场面是完全违反西部片类型的神话传统的。这实际上是一位已被邪恶势力彻底击败的“西部英雄”缓慢而坚定地走向死亡。
和传统的西部片不同的是凯恩的结局。他的胜利完全是出于侥幸,是一次没有人敢于上来祝贺的胜利。匪徒被消灭了,但社会冲突反而加剧了。表面上,他的英勇行动似乎拯救了这个小镇,在道德意义上却加深了全体镇民的羞耻与屈辱。英雄没有跟向他欢呼的居民们挥手告别,神采飞扬地拥着心爱的美人跃上骏马,而是心中充满了厌恶,扔掉了警察徽章,在飞驰而去的马车上没有回头看一眼。
《正午》在时间结构上还有一个被广泛谈论的特点:故事的时间长度与影片的长度(也就是实际时间长度)是基本相合的。故事开始时是上午10点40分,然后在故事的展开过程中,直到正午12点响起火车的汽笛声为止,总共出现了17个片中人物看钟的插入镜头,按实际时间进程向观众显示时间。载着弗兰克的火车将于正午12点到站,而凯恩是从10点50分开始在镇上到处奔跑寻找帮手的。每一分钟的消逝都意味着死亡的一步步迫近。钟面上时针毫不容情的移动便起着造成强烈悬念的作用,同时也加强了观众的现身感。最后一次报时是插入警察局长办公室的挂钟,时间是12点差2分。凯恩刚写完“最后遗嘱”,人们可以在一片寂静中听到时钟的响亮的嘀嗒声。接着便响起了火车的汽笛声,它延续不断地进入14个不同空间的短镜头,仿佛全镇的人在刹那间都被纳入了这个可怕的、被听觉化了的时刻。整个枪战过程中不再出现看钟或看表的镜头,凯恩登车离去时,也没有任何人看钟,这足以证明时间重合的技巧在影片中绝非耍小聪明的效果而已。
《正午》作为一部“心理”西部片,演员——主要是扮演凯恩警长的加莱·古柏——的作用当然是不容忽视的。古柏因主演《正午》而获得最佳男演员金像奖,而且正是由于这次成功使当时年纪已逾五旬、有病在身、几乎一蹶不振的古柏重振雄风。其实,当克雷默开始组织演员班子时,他心目中的威尔·凯恩一角是要由马龙·白兰度或蒙哥马利·克立夫特来担任的。他也考虑过查尔斯·赫斯顿。但是,《正午》的主要投资人(一个经营莴苣种植的巨商)却坚持要古柏。他威胁说,如果不聘请古柏,他将收回资金。于是剧本被送到了古柏手里。古柏说,他虽然有病,但还是接了剧本,因为它表现的主题是他父亲一直教导他的思想:执行法律,人人有责。齐纳曼也曾在一次记者采访时说:“古柏的腿病常常发作,有时候使他感到很苦恼。这使他难以演出和劳埃德·布里奇斯(哈维)打斗的那场戏。但他仍坚持在相当艰难的条件下长时间地全力投入拍摄。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们用了31个工作日便拍完了全片。从来没有因为他而耽误过工作。他在绝大部分时间里健康情况都不错,只是在拍完后两三个月,他病倒了。”齐纳曼还说:“他确实显得面容憔悴,郁郁不乐,但这正是角色所要求的,尽管这违反了男主角必须永远显得英俊潇洒这条至今有效的不成文规定。我们只给古柏化了最低限度的妆,这在当时也许是件新鲜事。古柏看来绝对符合这个角色的要求,由他来扮演凯恩似乎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和古柏过去扮演过的许多角色相比,他在演凯恩时显得最为自然。他的步姿僵直,给人以步履艰难之感。他的双臂极少摆动。他没有长篇的台词。他的表演全部是用短镜头组接起来的。这既符合齐纳曼的创作意图,也比较适应古柏的身体状况,而在观众(包括金像奖的投票者们)眼里则是出类拔萃的绝佳表演。
最后还应当提到德米特里·蒂奥姆金的音乐。他那首闻名遐迩的《正午谣》受到了普遍的赞扬,并且成为20世纪五六十年代美国西部片竞相仿效的对象。这首歌出现在片中的每一个关键时刻,起着主旋律的作用,并且同时钟的主题紧密配合,加强了影片的统一性。
(邵牧君)
火车汽笛响了,凯恩一个人在街道上行动,镜头飘起来。这里,电影就结束,就超级牛逼了。当然,它现在这个样子也没什么大问题。这个电影最牛的地方是探讨一个任何时代都会发生的比对殴暴力更暴力的冷漠暴力和懦弱常态。今日天朝,犹在镜中,正气不存,谁人来做正确之事?
重点不是最后的决战,而是在决战前一步步迈向孤独深渊的过程,是众叛亲离时坚守自我的底线,是明知智凶多吉少却依旧只身赴战的勇气;结尾治安官将徽章扔到地上和开场他重新带上徽章形成的强烈对比;一部纯粹的反西部的西部片,一部前瞻性十足的反英雄的英雄片。
一部过誉的西部片。前期铺垫让人觉得反派一方多么厉害凶狠,最后却轻轻松松被干掉。相比情节类似的决战犹马镇和赤胆屠龙,不仅男主的动机无法完全站住脚,到处求人帮忙的行为也完全不该是这样一个主角会做的事情。女主言行转变也比较突兀。时间同步、Dimitri Tiomkin的音乐、最后决战放马算是全片的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