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介绍:
《扎布里斯基角》是一部从外国人的角度看待美国60年代盛行的嬉皮文化、毒品和学生运动等时代特征的现实主义电影作品,由米开朗基罗·安东尼奥尼执导。
其它信息:
1970彩色片110分钟
意大利卡洛·庞蒂影片公司/美国米高梅影片公司联合摄制
英文简介:
At Zabriskie Point, United States’ lowest point, two perfect strangers meet; an undergraduate dreamer and a young hippie student who start off an unrestrained romance, making love on the dusty terrain.
[toggle title=谷歌翻译,仅供参考]
在美国最低点,两个陌生人相遇,一个大学生梦想者和一个年轻的嬉皮士学生开始了无拘无束的浪漫,在尘土飞扬的土地上做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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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照欣赏:
媒体评价:
事实上,安东尼奥尼对年轻人毫无感觉,他已经厌倦了拍摄严肃电影。
——芝加哥太阳时报
《扎布里斯基角》最让人感到惊异的是它的暴力场面。
——视觉周刊
安东尼奥尼的《放大》是成功的,但《扎布里斯基角》无疑是一种陈词滥调。
——电视导航
安东尼奥尼的第一部美国电影是一个传奇的崩溃。
——电影导航
幕后制作:
有那么一类电影,故事的套路是:从前,有个青年,后来,死了。有人给下了定义,叫残酷青春片,起源大概是大岛渚的《青春残酷物语》。
安东尼奥尼的《扎布里斯基角》(Zabriskie Point),应该能属于这个不太靠谱的亚分类。1966年底,《放大》到美国办首映,安东尼奥尼在报上读到一则消息,有个年轻人从菲尼克斯偷了架飞机,玩腻了想开回去,结果在机场被警察击毙。当时,安东尼奥尼跟米高梅还有两部片约,他对这条新闻很感兴趣,觉得非常“美国”,于是就有了《扎布里斯基角》的故事雏形。
《放大》在美国的巨大成功,让米高梅高层对安东尼奥尼的新片充满信心,也为他提供了更为自由的创作空间。筹备之初,安东尼奥尼就决定,《扎布里斯基角》不用明星,不接受职业演员试镜,派出大批选角人员上街去找男女主角。他心目的一对年轻人,不需要多会表演,必须年轻、漂亮,具备革命精神。
跟电影史上多数经典案例相似,女主角是导演亲自发掘的。安东尼奥尼看了一部关于旧金山嬉皮士运动的纪录片《革命》,里面有个在裸体聚会上朗诵的女孩,长长的头发跟有神的眼睛给他留下了印象。这个女孩叫达莉娅·哈普林(Daria Halprin),生于旧金山的一个艺术之家,父亲劳伦斯·哈普林(Lawrence Halprin)是美国当代最重要的景观设计师,母亲安娜是现代舞领域的先锋人物。当时,20岁的达莉娅·哈普林还在伯克利大学念人类学,在接到安东尼奥尼的邀请后,退了学,前往洛杉矶加入剧组。从《红色沙漠》之后,安东尼奥尼离开意大利工作,不再与他的伴侣莫妮卡·维蒂(Monica Vitti)合作,俩人关系日渐疏远。在很多人眼中,此时出现的美国少女哈普林,很有可能成为大师的下一任缪斯。可结果偏偏事与愿违。
问题出在男主角身上。女主角确定后,剧组登报招募男演员,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有个选角导演去了波士顿,在公交车站等车,看到一个小伙子在街边冲着楼上公寓里的人破口大骂,赶快给安东尼奥尼拍了电报——“20岁,很愤怒”。小伙子叫马克·弗雷切特(Mark Frechette),高中辍学后基本过着流浪的生活,为了抚养妻子跟两岁的孩子,他在波士顿偶尔做做木工,有时甚至会上街乞讨。不过,在安东尼奥尼眼中,弗雷切特“虽然出身贫寒,却有一种贵族的傲慢气质”。
在影片开拍之前,米高梅安排两位毫无表演经验的男女主角到好莱坞总部见面。于是,当弗雷切特遇到哈普林,一见钟情,爱到无法收拾。这个局面可能连安东尼奥尼也始料未及。
警察局的一场戏留意看下,里面有一晃而过的Harrison Ford。
《扎布里斯基角》于1968年7月开机,直到1970年2月才正式上映。由于题材涉及学生运动,被认为具有反美倾向,影片受到各种官方机构跟右翼组织的阻挠,米高梅对成片效果也不满意,进行多次删改。影片上映后,遭到评论界一致恶评,票房不足90万美元,高达700万美元的制作费基本全打了水漂。安东尼奥尼做了一场关于美国的美国梦,最终以自我承认的失败告终,从此再没有到美国拍电影。
安东尼奥尼的败笔
在《扎布里斯基角》中最让人不愉快的也许是成年人兴高采烈的扮演着儿童的角色。我们的勇士和巾帼英雄眉来眼去,驾着飞机浪漫地逃亡,还有他们时时迸发的傻笑,结果,你发现,这竟然是安东尼奥尼的作品。
安东尼奥尼是个时时能闪现灵光的导演。他的电影的基本观点就是对流行文化的厌倦可能会摧毁我们爱与感受的能力,反映到他的电影中就是强烈的疏离感和精神疲惫。我们喜欢这样的电影,1962年的《蚀》让我们走出电影院时感到孤独和和被背叛。1966年的《放大》也是这样。但1964年的《红色沙漠》是一部空洞无味的作品,不过,这毕竟是安东尼奥尼的作品,他知道怎么去处理这样一部片子。1970年的《扎布里斯基角》是毁灭性的,这个伟大的导演拍摄了也许是他这一生中最为失败的电影。角色的话语空洞乏味,没有任何共鸣可言,只是沉浸在自我之中顾影自怜。
当我们的英雄逃离“杀人”现场后,他登上一架飞机,在经过一段莫名其妙的邂逅努力后,他们走进沙漠,开始做爱,两个人滚在沙子之中,却没有任何愉悦和释放感,这场爱情确实荒谬。《扎布里斯基角》实际上并不复杂,安东尼奥尼试图用大量的室外广告牌——广告牌是被资本主义侵蚀的美国正在崩溃的象征——弥补这部电影内容上的不足,但实际的效果并不好,总有拼贴乏力的感觉。
一波三折的电影编曲
1966年,安东尼奥尼在伦敦拍摄《放大》时,在一个小型聚会上听到了平克·弗罗伊德的声音,到拍摄《扎布里斯基角》时,他和这支乐队取得了联系,希望他们能够为他的电影编曲。尽管当时平克·弗罗伊德刚刚失去希德·巴雷特重组,但已经有过为电影配乐的经验。
平克·弗罗伊德在罗马整整呆了一个月,每天工作12个小时以图安东尼奥尼的欢心。在1991年尼古拉斯·斯查佛纳为这支乐队写的传记中,吉他手罗杰·沃特斯回忆了这段经历,他说:“我们五天就完成了整部电影的配乐,但是安东尼奥尼说Eet非常美,但是太强烈了。很明显他并不满意,即使你改正了所有的缺点他也不高兴,真是太糟糕了,太糟糕了。”很明显,平克·弗罗伊德一直在努力以达到安东尼奥尼的要求,但是不可避免的,工作延迟了。
为了给《扎布里斯基角》配乐,安东尼奥尼又找来了John Fahey,让John Fahey为电影中的爱情部分编曲,但是他们的合作也不愉快。据John Fahey回忆,安东尼奥尼甚至不给他看全部的剧本,“尽管我求他给我看看其他部分,这样我就能了解全部的背景,但是他不告诉我,事实上,他不想让我知道任何其他电影的内容,也不想知道我写的到底是什么,因为他觉得如果让我知道了,就会扰乱我的编曲。实际上,我对这部电影了解的越多,对他需要的音乐就会越明了。”John Fahey的编曲没有被采用,为此,John Fahey和安东尼奥尼在罗马大吵了一次。
杰里·加西亚并没有去罗马,而是飞到了洛杉矶,在米高梅的录音室中录制他迷人的吉他。杰里·加西亚不是安东尼奥尼的首选,但是却满足了这位大导演的要求。据唐·霍尔回忆说:“我们进了米高梅的录音室,杰里一个人坐在那,他们放映了一段爱情片段,杰里跟随电影即兴演奏。他做的不错,和电影配合的很好,简直是个天才。”加西亚的工作得到了赞赏,而且报酬很好,米高梅当场就为他开了支票,这些钱足够他买一座新房子。
大导演眼中的安东尼奥尼
大卫·波德维尔说安东尼奥尼对艺术电影产生了巨大影响,他认为安东尼奥尼“不像其他导演,他激励了后继的电影工作者探索省略和开放性叙事方式”。
安东尼奥尼电影随意和无目的性品质招来大量批评。英格玛·伯格曼曾称他尊敬安东尼奥尼的某些电影,因为这些电影有疏离和梦幻色彩。然而,尽管他认为《放大》和《夜》是杰作,但安东尼奥尼的其他电影却不入他的法眼,伯格曼觉得那些电影过于乏味和令人费解。巧合的是,两个人都死于2007年的同一天。
奥逊·威尔斯曾经这样评价安东尼奥尼:“我不喜欢对一些事物趣味化的表达方式,这可能是我厌倦安东尼奥尼的主要原因。他的某个镜头很好,而且越看越好。一个人走在路上,他会给你一个全景镜头。这时,你会想,好吧,看来这个家伙(镜头中的角色)不打算带着那个女人上路了。他确实这么做了,并且在那个女人离开后,你还要继续看着那条路。”
弗吉尼亚·莱特·魏克斯曼是如此解释他的风格的:“摄影机放置在中景远比特写多,频繁地缓慢移动,镜头容许藉由着剪接以延长连续性。如此一来每个画面会更复杂,比一般较小环境被构筑的那种风格,能够乘载更多的信息,在安东尼奥尼的作品中我们必须详细的了解他的画面,他迫使我们所有的注意力藉由着持续的镜头,直到镜头被剪断。”
安东尼奥尼自述
我不是一个精于理论研究的导演,如果你问我导演是什么,那第一个浮现在我脑海中的答案是我不知道。第二个答案是我所有的观点都融合在我的电影之中。我反对把作品分割看待,这种分割对参与电影的其他人有益,但是对我,一个导演,没有任何意义,对我来说,把导演只看作进行理论阐释的一份子是不确切的。
当然,当你需要集合画面,深思你的想法,你必须依托某种直觉,实现真正的作品。电影和其他艺术门类相同,这是最微妙的时刻。此时,诗人需要在纸上写下第一个字符,画家在画布上刷下第一笔,而导演需要安排角色,让他们按照你所想的方式讲话移动,使摄像机的轨迹符合你的心理诉求。但是,这一最重要的时刻,我们可能会这样说,是一种自发性的。
电影的每一个部分都是同等重要的,区分出清晰的差别是不真实的。所有的部分都会进入最终的合成。因此,每一个镜头都需要你坚定的执行。对我来说,从电影开拍,一直到结束,这个过程是一件工作。我的意思是,我不能分心,不管是白天还是黑夜。拍电影不是写浪漫主义诗歌,你需要变得更加明晰。
我很少重读第二天需要拍摄的素材。有时,我到了拍摄地点还不知道到底要拍什么。我喜欢毫无准备的方式,就在开拍之前。我经常要自己呆上十五分钟或者半个小时,闲逛,思考问题。除了东张西望,我不做任何事情,环境会给我很大的帮助。但这不是问题的全部,有时在拍摄当中,看着演员们移动谈话,我会突然或者逐渐改变想法。在我看来,只有这时,导演才能做出最恰当的判断和修正。
影片的音响效果很重要,对此,我费力颇多。我谈的音响效果指的是自然音响,不是音乐。对我来说,这才是真正能够契合画面的音乐。传统的音乐不能很好的融合画面,我在这些音乐中察觉到了陈腐的味道,除了催人入眠,它们不能起到任何作用,而且会影响观众理解电影。在摄像机背后隐藏着这些原则,就像其他的艺术门类一样,这需要你做出选择。
精彩花絮:
·哈里森·福特的粉丝们都知道他在电影中的镜头被剪掉了,但是如果你足够细心还是能看到他的身影:在监狱场景,站在门旁边靠墙的那个人就是哈里森·福特。
·安东尼奥尼本来安排的结尾是一架飞机在空中画出一句:“干你,美国!”这一段最后被米高梅的老板剪掉了。
·安东尼奥尼的左派政治观点给这部影片带来了很多争议。因为《扎布里斯基角》宣称反美,所以制片方被各方反对力量搞得精疲力竭。FBI曾渗入剧组,右派份子在拍摄地点不停抗议,反战的学生们怕被出卖,奥克兰地方长官起诉安东尼奥尼引发骚乱等等等等,混乱不堪。
·平克·弗洛伊德为暴力场景所作的一段钢琴曲没有被安东尼奥尼采用,但是,这段音乐后来又被乐队重新编曲收入了《月球暗处》专辑。
·安东尼奥尼在拍摄初期碰到了吉姆·莫里森,并请他为电影配乐,但是他的作品最后却被拒绝了。
图书摘录:
安东尼奥尼第一部美国片,通过一个外国人的视角,观察60年代美国的社会动荡。(周黎明《西片碟中碟》)
安东大爷又玩上瘾了。“实验”的意思就是“这样也行,为啥非要那样”,可是现代电影开路人过多,于是实验就变成了开路的野心而不是探索的野心,一些不成熟的招数被各路电影人滥用,跑偏剧情,炫技挂帅。格里耶说,新小说从来都是很少读者的。贤惠顾家很好,春漾卖骚也好,先锋片总逃不出一个“乱”字。
【北京电影节展映】安东尼奥尼在美国能拍出什么电影?学生运动、暴力警察、性解放。毛主席语录为资本主义水深火热的学生指点迷津。结尾反复的爆炸镜头想起《盗梦空间》的我居然不是一个人
最后的爆炸重复了十几次,当天空中飘起报纸、阳伞、火鸡、冰箱、书籍、电视、鸡蛋、衣服、面包等等,在感觉中诸多观念涣散了:占有物质,失去生命。我们仿佛生活在一个泛滥的时代。当我们面对那无数我们无法改变的现实,难道我们不需要安东尼奥尼式的爆炸,来帮助我们宣泄一下?老实说,我需要。